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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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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夢等來宋星河的那封書信時已是五日過後,那時宋星河已隨著郭將軍去往颯風關,期間她不曾見過他。

燭光搖曳,她垂眸盯著手中尚未拆開的信件,一時有些恍惚,指尖摩挲著信封,感受到裏面薄薄的一層,大概可以猜到信中所寫的話語並不多。

一旁,淩宋坐在自己榻邊安靜翻看一本醫術,目光偶爾掃向桌邊發呆的夏清夢,卻並未開口詢問。

良久,夏清夢強壓下心中緊張,伸手撕開信封將裏面折疊的信紙抖出,拿在手中緩慢打開。

目光落下,一紙書信不過寥寥三個字,卿安否?

短短三個字卻讓夏清夢笑開了嘴,她幾乎能想象到宋星河憋著滿肚子的話幾番提筆輾轉後又將滿腹思緒放下小心翼翼的落下這三個字的有趣模樣。

心有萬語千言,小小筆頭怎能盡數寫下,思來想去,我所記掛的,所最願聽到的不過是你的一句“安好”。

指尖自信上的三個字輕拂而過,夏清夢將書信疊好收入信封之中小心收在自己身上。

“你不回信?”

見她看完直接將信件收好全然沒有提筆回信的樣子,淩宋忍不住問她。

夏清夢搖頭:“過幾日吧……”

颯風關那邊狀況不明,宋星河傷還未愈便跟著一同去了,怎叫她不擔心,這番憂心之下,安好二字她提筆如何也是寫不好的,等到有了他的消息,她才能安然提筆。

一日後,颯風關傳來消息,郭將軍下令讓他們留守原地的士兵盡數前往颯風關。

夏清夢憂心忡忡跟著大軍一同趕去颯風關,由軍令來看那邊應該是大捷的。

等靠近颯風關外,不止淩宋察覺到了怪異,連夏清夢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颯風關外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城門也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預料中的大戰似乎並沒有在這塊地方發生。

夏清夢疑惑的看向淩宋,淩宋知道的不比她多多少,只能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颯風關內的情形。

走進颯風關內,城內寂靜的可怕,站崗的將士們都緊繃著仿佛隨時準備爆發一般。

夏清夢跟著淩宋一路走進了颯風關內的藥房,稍作休息後,淩宋起身對她說道:“走吧!”

“什麽?”夏清夢疑惑問他。

“去找星河。”淩宋低頭看她:“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情況?”

夏清夢起身,低著頭輕輕說出了一聲謝謝。

“我卻不明白清夢你為何要同我說謝謝,我也星河也是一同長大的朋友,自然也會對他有所擔心。”

“並不是,只是總感覺在麻煩你。”害怕淩宋會有所誤會,夏清夢連忙開口解釋道。

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淩宋幾乎是時時刻刻跟在她的身邊,她明白他是在保護她,心中更是覺對他有所虧欠。

淩宋似輕嘆一聲:“我早與你說我,你我之間無需言謝,我們是一同長大的朋友,若是換了情況,我想你與星河也會這般待我。”

忽然想到三人一起長大的日子,夏清夢心頭一暖也不再說什麽,擡頭對著淩宋笑了笑,淩宋回以一笑,兩人一同走出了藥帳。

兩人向著休息的帳篷區走去,宋星河升作了百夫長後尋找起來也比之前好找一些。

淩宋問過幾個魏兵後與夏清夢一同走到了宋星河休息的帳篷處。

百夫長的帳篷雖然也是五人同住但大小卻比普通士兵的大上一倍,淩宋沒有直接走進,而是先在帳篷在喚了幾聲宋星河的名字。

幾聲落下,帳內有人掀簾走出,卻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想來是宋星河的同帳。

“星河出去查看自己手底下人的情況了,你們若不介意可進來坐著等他。”

淩宋借著漢子撩開的縫隙窺見帳內還有幾名其他的百夫長,客氣回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便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還請這位夫長告訴我們一下他的手下在哪處區域?”

軍中士兵編排都是有著一定順序的,百夫長與都統的管轄區也是按照這個順序來的,既然宋星河是去查看他的手下,那他們按著那塊區域去定是能找到他的。

“往前走靠圍欄的區域就是了。”那位夫長想了想,擡手指了個方向。

淩宋與夏清夢對著那指路的百夫長道過謝後順著那方向走去,颯風關情形未清,一路上來來往往走來走去遇見不少休息的士兵,軍中女子甚少,淩宋領著夏清夢走過便有不少視線落在了夏清夢身上。

淩宋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直接伸手去拉住夏清夢的手,夏清夢被看的有些怕了,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向前走。

感受到夏清夢不斷滲出冷汗的左手,淩宋加快了步伐,匆匆行過人群聚集的地方。

幸而宋星河手下所在的地方比較靠近紮營區的邊緣,四周游走的人並沒有幾個,淩宋牽著夏清夢四處找了找終於在一個角落的帳篷前找到了宋星河。

宋星河背對著他們,在他身前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只是那個人身形較之宋星河要瘦小些,身子被宋星河擋了大半。

“子舟!”淩宋松開牽著夏清夢的手,對著宋星河遙遙喊了聲。

宋星河聽到聲音後轉過身,見是淩宋,面上一喜,對著淩宋招了招手。

他這一轉身他身前站著的那個人也隨之出現在淩宋與夏清夢的視線之中,只見那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雙眼睛滴溜溜不懷好意的轉著,在看見與宋星河打招呼的淩宋兩人時那人面色一白立即閃身躲進了身後的帳篷裏。

註視著那人逃進帳篷的背影,淩宋與夏清夢皆是心頭一震,同時楞在了原地。

宋星河並未註意到那躲進帳篷內的人,滿面高興的走近淩宋,拍了把他的肩膀,笑問他:“子淵你怎的來了?”

說著,宋星河又看見立在淩宋身邊的夏清夢,又開口同夏清夢打了聲招呼,夏清夢顫抖著後退兩步,並沒有理會他。

淩宋上前一步將夏清夢半護在身後,眸光微冷,語氣冰冷:“那人是誰?你方才在同他說些什麽?”

縱然那日夜深他只隱約看見了一個背影,但他絕不會認錯,身邊夏清夢的反應也清晰的告訴他那個躲進帳篷的人是誰。

這麽久了,淩宋萬萬沒有想到,他托老何他們在軍中暗自打聽了這麽久沒有找到的人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被偶然尋到,且看他們方才交談的模樣,顯然是認識人,這叫他如何不驚不怒。

宋星河顯然不明白淩宋為何會突然變了情緒,聽他發問只能老實回答:“那人是我升作百夫長後上面指給我管理的那一百個人當中的一個什長”

聽宋星河如此說,又想起當初發生那事的時候兩軍尚未匯合他與那也該是剛認識不久的,淩宋心頭好受了幾分。

“怎麽子淵你與周舍有過節?”

淩宋忍不住冷哼一聲:“那是個渣滓你莫要再和他來往。”

淩宋伸手,平靜下來的夏清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顫抖的低聲說道:“子淵莫要再說了……”

聽見身後傳來夏清夢的細小聲音,淩宋果然沒有再說。

宋星河面有疑惑見淩宋面色不善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移話題問他:“對了,你們來找我可是有事?可是思思回信了?”

“哪能那麽快回信,我們去其他地方再繼續說吧!”

淩宋轉身輕柔牽起夏清夢的手帶著她離開,夏清夢看了一側先是愕然繼而轉作驚奇宋星河,沒有掙脫。

她突然覺得很累,她好不容易才將那段記憶封藏,卻沒想到今日老天故意同她作對,將她的那段記憶當著宋星河的面狠狠撕開,讓她在宋星河歡喜的笑容前清醒的明白她的骯臟與不堪。

“我想回去……”夏清夢強壓著心中情緒,忍著淚水不讓流出,不讓自己在宋星河面失態,盡管她帶著面紗宋星河並不會看見她的表情,盡管現在的他並不會在意她的情緒。

“嗯”

淩宋低低應了聲,用平緩的聲音安撫著她幾近崩潰的情緒。

“我想藥房還有些事情不曾處理便先離去了,明日我再來尋你。”淩宋對著跟上來的宋星河說道。

宋星河深深的打量夏清夢一眼,又看了眼恢覆平靜的淩宋,略有無奈:“嗯,明日我在帳中等你。”

淩宋淺淡的應了聲“嗯”,也不再與宋星河多說,帶著夏清夢迅速回到了藥房之中

颯風關內專門設裏的藥房類似一個民間的小藥館,前面是治病安放傷病的地方,後面有個小院落是供軍醫住宿的地方。

其他軍醫都挑了自己的房間,淩宋依舊和夏清夢同住一個房間,中間以屏風隔擋。

在他們走進颯風關內藥房沒有看見一個傷兵時就知道郭將軍帶人攻打颯風關時肯定出了別的狀況。

但現在淩宋卻顧不得去想那麽多,將夏清夢帶回休息的房中後松開了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在桌邊坐下,燒了水給她倒了杯滾燙的濃茶。

夏清夢伸手捧住茶杯,感受指尖蔓延開的溫度,只覺得心裏好受了幾分,直到指尖燙得通紅才被淩宋將茶杯強搶了過去。

“子淵,我想給子舟回信……”

淩宋凝視她片刻,輕嘆:“你可想好了?”

夏清夢點頭,方才所有的情緒已全然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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